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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如玉
作者:于冠卿

吃完晚饭,女儿放下碗筷就走。

“上哪去?”妻子不满地问。

“同学家,女的!”女儿脸色阴暗地拉开楼门走了,消失在楼下的夜色中。

我和妻子默默地对视了一下,叹了口气。

女儿近来总是晚上出去,每次都说上同学家,而且每次都是“女的”。

女儿名叫聪聪,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是女孩子最“危险”的时期,面前布满大大小小无数陷阱。只有父母的眼睛,才能感知这些若隐若现的暗洞。

大概因为匆忙,聪聪忘了锁上她那间小小卧室的门,连钥匙也忘了带走。这可是少有的疏忽。

我紧紧盯着那扇虚掩的小门,盯着插在门锁上的那串带有“小白兔”的钥匙。

有多少把锁就有多少把钥匙。你说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要这么多锁干什么?我常常为此纳闷,有时竞感到困惑不安。

我早就想窥探一下女儿小屋中的秘密,但一直没有机会。

望着门锁上那闪闪发光的钥匙,我的心动了。

妻子见我站起来了,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马上阻止:“别……别碰聪聪的东西。”

“我担心她……”我停住了,不安地望着妻子。

“老俞,聪聪不是小孩子,叫她知道,会伤心的!”妻子的话是善意的警告。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握住门锁上的那串钥匙,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一片柔和的灯光涌进了小屋。

我没有打开小屋里的电灯,仿佛怕惊动了什么。我憋住了呼吸,轻轻地打开了靠墙边书桌抽屉的锁。我以为抽屉里锁着的肯定是女儿最重要的秘密。

打开抽屉,结果使我大吃一惊,抽屉里并没有我想看的东西,没有信件,没相册和电话薄之类的东西,也没发现我曾经给她买的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抽屉里空空的,除了几只旧发夹,再就是两个凹凸的“小瓢”,仔细一看,竟是两个肤色的胸罩!

我的脸一热,一片羞红,急忙关上抽屉。

这时,房间的灯突然亮了,是聪聪站在门口。肩上挂着那个进出不离身的小皮书包,举起的手仍按着墙上的开关。

我吃了一惊,尴尬地支唔,道:“我,我来……找本书……”

聪聪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忘了拿车钥匙,回来取。”

“噢……噢……”

“把钥匙给我吧!”

我这才想起钥匙在抽屉上,急忙转身去拔钥匙。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聪聪走到抽屉跟前,发现抽屉被打开了,眉头紧皱起来:“爸,你是想到我屋里找什么东西吧?”

我的心一抖。慌忙说:“是,是,我想找本书,没找到……”

我像一个作贼的小偷狼狈地逃出了女儿的小屋。

回到卧室,妻子的脸色像紫茄子一样难看:“我说你别动聪聪的东西,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聪聪看见了,她不会原谅你的!”

“这可怎么办?”我后悔地说。

“老俞,你别忘了,你是父亲,是男人,偏不得我!”

妻子说着就站了起来,“还是我过去看看吧!”

妻子进了女儿的房间,我偷偷地在门外看。小屋的门没关好,留了一条缝。

聪聪手中正拿着那两个肤色的乳罩出神,见了母亲慌忙把它藏到身后。

“聪聪,我都看见了!”妻子的态度很平和。

聪聪把两个乳罩丢到小床上,一下扑到妻子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妈——”

妻子搂着女儿,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聪聪,你长大了,可妈还是把你当成小孩子!”

“妈,你都知道了!”聪聪突然抬起头来。

妻子说:“聪聪,你别恨你爸,他是无意看到的,再说,他也不是外人,他是你爸呀!”

我看见,聪聪点了点头。

“十一”黄金周,我们全家想到青岛去旅游,加上连襟和小姨子也从东北回来了一块去。

万万没想到,临走的时候,女儿聪聪穿着睡衣从她的房间走出来,说她不去了,她要留在家里看门。

我有些着急:“聪聪,昨晚你不是说好要去吗?说青岛刚举办过奥帆赛,你要去看看青岛的帆赛城,为什么又不去了??”

聪聪说:“跟你们一起去,没有意思,你们都是大人!”

听说聪聪不去了,大家都很失望,她小姨和姨夫劝她:“聪聪,大人怕什么?去吧,咱们一块去玩玩!”

聪聪像铁了心,谁劝也不去。

我没有办法,只好把聪聪留在家里,我们开车上路了。

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聪聪为什么不去青岛呢?她对青岛早就向往日久了,记得8月12日晚上看青岛奥赛时,她还说,我们要是能到青岛去看看真实比赛多好!为什么今天真的要去青岛,她反而不去了呢?

“等等走,咱们得回去看看聪聪在家干什么?”我的意见大家都支持。

车到楼下,我说:“你们在车上等着,我上去看看就行了!”

到了楼门口发现,我家的楼门反锁着,我心中一怔。我没有敲门,而是绕到楼前小院的门前,因为我家在一楼。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走进小院。

楼屋通往小院的门紧闭着,我向屋里看了看,无人。我又轻轻地走到我和妻子卧室的窗台下。屋里的窗帘拉上了,可巧窗帘拉的不严实,边上还有手指粗细的一条小缝,我把眼睛贴近玻璃对准窗帘缝向卧室里望去。

“我的妈呀!”我惊讶地呼叫出声来。马上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亮着灯,解除了屋中的黑暗。

我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凑到玻璃的缝隙中,只见聪聪脸上呈现着青春的神采,似一株亭亭玉树,一丝不挂地站在我们卧室的大衣橱前,对着明亮的大立镜,欢快地扭动着婀娜的腰肢,正如痴如醉地观赏着自己赤裸的胴体,她的脚下,堆着一摊脱下的衣裤……

光洁的镜面映出那尊雪白的裸体,如虚渺的轻烟,如轻盈的白云,袅袅地游动……

我看得发愣,女儿却没有发现我。

聪聪正专心地端详着自己的姿态。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双手,握住胸前那刚刚隆起的乳房,好像弄拢着两只小白兔玩……

恰似一团火“呼”地扑过来,我脸上觉得一阵滚烫,好像突然在梦中醒来,急忙闭上眼睛作贼似地离开小院。

回到车上,我对妻子、连襟和小姨子撒谎说:“咱们走吧,聪聪不在家!”

从青岛回来,我买了一块比我和妻子屋里还大的一个大立镜偷偷挂在女儿卧室里的墙上。

谁知道那天我下班回来看见门前小院里有一堆碎玻璃,我问妻子怎么回事,妻子说聪聪把大立镜打了。

我很是纳闷:大立镜挂在墙上怎么会打了呢?

我正想问问聪聪,结果一看她那双哭肿了的双眼,没敢问。

一连几天,聪聪见了我就像仇人似的。我想难道,那天我回来,叫她看见了,但我马上否定,不可能,我猛地想起,是那块大立镜惹的祸,不该买它了!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饭后,我和妻子正在看电视,突然电话响了,我急忙拿起话筒:“请问贵姓?”,电话里传出一个粗哑的声音,“我找俞聪聪,她在家吗?”

“谁的电话?”妻子问。

“不知道,是找聪聪的,是个男的!”我惊异地说。

聪聪忽地从小屋里跑出来,从我手中夺过电话:“谁呀?”

话筒里传出:“聪聪,我是王明军,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

聪聪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你在哪?”

“就在我门口?那你进来吧!”聪聪没有经过我和她妈同意就叫那个打电话的人进来,我当时觉得失去了尊严,正想阻止,接着又听聪聪说:“王明军,你就别进来了,我出去!你在门口等我!”

聪聪撂下电话,二话没说,拉开屋门就出去了。

我生气地看了妻子一眼:“这闺女,越来越不像话了!”

妻子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你就别管了!”

快好十点了,妻子不放心地说:“你出去看看,聪聪怎么还没回来!”

我心里很不愉快,但还是去了。

我并不知道聪聪去了哪里,到哪里去找?这不是难为人吗?

我没有骑车而是步行在我们住宅楼四周转了转。夜深了,除一两个过路的,没有发现有人。

我突然想到的是网吧!现在的青少年都喜欢上网。

于是我把附近几家网吧都找遍了,没见到聪聪。

接着我想到歌舞厅,他们会不会到那里去跳舞唱歌,现在的青少年不少是在那里学坏的,然而我所知道的歌舞厅都问过了,没有。

在回来的路上我见到几对恋人在路边亲热,心想,聪聪会不会跟那个男孩在什么地方……我心里有些不安,更有些害怕,可是我找遍了周围所有隐蔽的角落也没见到他们。

不找了,这么大个城市上哪去找呢?再说我也累了,我决定回家。

我忐忑不安地顺着富强街往前走,忽然看见路旁一家小餐馆还亮着灯,我好生奇怪,都十点多了,这里怎么还有人呢?

我的脚在饭馆门前停住了。

这时从门里走来四五个学生模样的人,有男的有女的,他们像是喝多了,嘴里说着醉话。

有个高个子男子摇摇晃晃地说:“今天晚上特高兴!”

另一个矮个子说:“咱们的好朋友王明军明天就要走了,你还高兴?”

有个胖乎的男孩拉着一个中等个的男孩说:“王明军,你走了,千万别把咱们哥几个忘了。放假回来看看!”

他们出门来了,男孩在前,后面是三个女孩,我看清了聪聪也在。

我怕聪聪看见就后退了十几步,多亏天黑,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在小饭店门口,他们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会儿,然后各自散去了!

我看见聪聪一个人往前走,正想快走几步追上去,突然看见那个叫王明军的男孩跑了过去和聪聪并肩走着。我只好放慢脚步在后面跟着他们了。

“聪聪,今天我在他们几个日记本上都留言了,只有你的没留!”男孩的话很清晰。

“对不起,我今天没拿日记本!”这是我女儿说的。

“聪聪,今天晚上来的可都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

“聪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男孩明显地靠近了聪聪。

“是吗?我怎么没觉出来!”

聪聪突然停下了,吓了我一跳。

“聪聪,以前没敢说!”男孩从怀中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塞到聪聪手里,“聪聪,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这个小菩萨给你,让她保佑你一生平安!”

聪聪好像推辞了一下:“明军,我也没有礼物送你,这菩萨还是你留着吧,叫它保佑你!”

“聪聪,这是我的心意,当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我来!”男孩把住了聪聪的手。

两人又往前走了,再没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快到我楼下了,男孩拉过聪聪的手说:“明天我就去济南了,再见!”

聪聪说:“再见!”

男孩走了,走了十几步又回头看了聪聪一眼,聪聪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楼洞。

我没有敢马上回家,蹲在楼下吸了两支烟。

回到家里,妻子还在看电视,她并没问我见到女儿没有,而是板着脸说:“老俞,聪聪的事以后咱要少管!”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刚才聪聪回来问我,爸爸上那去了?我说出去找你了,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我瞪着双眼等待妻子回答。

“她说,妈,你和爸爸把我当成犯人,处处监视着我,以后不许你们这样对待我,我长大了,我是有尊严的!”

我心中很生气:“咱这是关心她呀!怎么成了监视她!莫明其妙!”

妻子推了我一把,指着女儿的房门说:“小点声,她没睡!”

正想对妻子说刚才在路上看见的一切,话没出口,女儿“轰”地一下打开房门。手中拿着一本桔红色的日记本走到我和妻子面前。

“爸,妈,你们不是想看我的日记本吗?给你们!”

女儿把日记本塞到了我手上,半天没打开。

“爸,你看呀!”女儿的声音好像是在命令。

我不得不打开了。

我从日记本的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除了当初我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写下的“生命如花,心灵如玉”八个字,再没别的字,全是白页。不,日记本中间还夹着一个玉石做的小菩萨,不用问,这就是刚才那个叫王明军的男孩送给聪聪的。

妻子望着那个玉石小菩萨发呆。

我的心颤动了。我很惭愧,也很尴尬,我望着眼前漂亮而纯洁的女儿,眼泪“哗”地落下来了,掉在女儿的日记本上,我拿起笔来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写下:女儿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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