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冬,一切都言简意赅,轻装上场,万物以简约之风堆叠冬之韵。落叶树木精简全身叶子,一身疏枝肃穆挺立,青草脱尽水分,静卧大地怀中,山川静然,大地安宁。
在北方的冬日里,我喜欢行走乡村,冬日的村庄,安静祥和,人在屋内,家畜归圈,农事都结束了,余下的时光是悠闲的,乡亲们忙绿一年,在一年收成归仓后,悠然享受生活的闲散,左邻右舍的人们在温暖的屋里子,聊现年的收成,话来年的打算,其乐融融。冬日的乡村,最具风情的是坐在树枝间的鸟巢,远望一座鸟巢,高高默立枝头,傲然独立的姿态,不禁生出别样的情怀。天地空旷,树间鸟巢静卧,暖就在心底弥漫。此时,也许鸟不在巢中,可是已有一份牵挂留在心中,一份诗意挂在枝头。
北方的冬季,原野卸去了一切装扮,敞开它辽阔的胸怀,静静沉思,默默相守。大地,苍茫辽阔,静谥安祥,天空,高远纯净,意象叠生。此时,人也会安静下来,回忆一些久远的人和事,抑或思索人生。会忆起春天里,时光如何在生命的最初,鹅黄着生命的绚烂,也会忆起飘落的夏雨,流动的音乐,诗意轻灵飞扬,也会在秋的五彩斑斓里,收获成熟和美丽。
冬,最美之韵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朵朵都是童话,雪是水的一抹微笑,迷人、纯洁、美丽,有雪的世界,玉树琼花放,素韵自天成。我们最熟知的雪,是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最温情的雪,是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北方的雪,有时缓有急,静落时,缓慢优雅,有小家碧玉的轻灵;急落时,纷纷扬扬,有大家闺秀的大气。没有雪的北国我无法想象,在枯燥的冬季里,身居北方的我们,凭借什么滋润心灵,寄托情感。我喜欢在雪地上漫步缓行,或深或浅的脚印里都有冬之特别韵味,如果此时恰好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其韵味与别的季节不同,密而不散、温暖浪漫,或曲或直,都有婉约飞扬的诗意,此时诗意盈盈的是我们的心,也是整个世界。
我所居住的北方小城,临近大海,冬季多北风,寒风凛冽,刺骨的冷,是一年四季中最严酷的季节,也是最能展示生命无畏的季节。你看田野上一垄一垄的麦苗,山上一片一片的松树,苍翠着生命的绿,让我们心中敬仰。北方的冬,在“冬雪雪冬小大寒”一茬比一茬更重的严寒里,安静地在内心蓄积养分,为来年的春天做准备,万物经一冬的累积,精华在泥土下浓缩,虚弱的、病态的部分,被冬淘掉,富有生命力的、精壮的部分留存下来,在来年的春天里更加蓬勃地生长。
品冬之韵,一怀情思,季节之异,各生锦绣。“白鹭立雪,愚者见鹭,聪者观雪,智者见白。”努力做个智者,在冬的眼眸里,守着一段安静的时光,慢下脚步,积累、沉淀、思考,这样的季节,虽无风生水起之壮阔,却有烟波浩渺之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