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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无常
作者:荣海鸿

一进家门,就觉得母亲精神不太好,追问再三,母亲才忧伤地告诉我,南街的王二婶死了。 

 “王二婶死了?”我惊讶地问,“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间就死了呢?她才多大年纪呀!也就五十出头吧。”

“可不是吗?才五十二岁。前天下午,我们这些街坊邻居还凑在一直打扑克,你王二婶精神头大,净说笑话,把大家笑得肚子痛。一直玩到五点多,我们才散了,回家做饭。晚上九点多钟人就死了。好像是心肌梗塞什么的,我也说不清楚。”母亲叹口气,“唉——。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她才五十二岁,我都六十三岁啦,还有几天好活呀。唉——”

母亲既为王二婶的死感到痛心和婉惜,更为不知何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死神而惊慌、害怕。

是啊,生命是可贵的,失去了将不再回来。尤其是亲眼目睹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眼睁睁地看着死神不费吹灰之力地带走一个人的生命,那种痛心,那种无奈,那种惊恐,那种不知所措,使人不能不对生命产生留恋。活着,是多美好的一件事!而死,又是那么的可怕,尤其是,死,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避免的,必须面对的事实!

怕死,真的,我真的怕死。

听母亲说,我爷爷是晚上看完电影后回家突发脑溢血死亡的,从摔倒到咽气不过半个多小时。那时,我才六岁,没留下多深的印象。可长大后目睹的几个人的死亡,却让我对生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结婚后,由于离家远。我只好在学校附近村子里租房住,村里的孩子们几乎都是我的学生,所以,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村子里我却一点都没感到陌生。我有个远房亲戚,恰好也住在这个村子里,我喊他们两口子菊姨和姨夫。这个远房姨夫四十左右岁,个子不高,敦敦实实的,很幽默、很风趣、很豪爽的一个人。我在村里租房住,他总认为自己是长辈,应多关心照顾我,所以经常到我家坐坐,给我送些自己园子里摘的新鲜蔬菜、瓜果,和我很谈得来。有一天晚上,他又到我家中来了。时值春末夏初,又正逢月圆之夜,我沏了一壶茶,在院子中间摆了小桌小凳,我们边喝茶、边聊天。姨夫告诉我,他是特意来向我辞行的。明天他就是出去干活了。我知道,姨夫是手艺不错的石匠,有人请他干活是很正常的事。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很晚,天南海北,拾起来就说,毫无顾忌。我记得,我们曾说起过鬼怪神仙什么的,我说起我怕死人,怕鬼。姨夫笑着跟我开玩笑:“你怕鬼?就你那脾气,厉害得嘎嘎的,哪个鬼怪见你也得躲着走。”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给学生上课,校长忽然跑到教室,叫我赶紧回家看看。我问校长有什么急事,能不能等下课再说。校长很坚决地说:“不行,你现在就走。课,我给你代。村里的人在办公室等你。”

“荣老师,快,快回去,你姨夫不行了。”那个村民已来来教室门口,见我一走出教室,就焦急地拖着我就走。

“什么?你说什么?我姨夫怎么了?”我一时没明白那村民的话。

“你先快走,再晚就来不急了。”那村民急了。

我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心里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终于,在回家的途中,我终于听明白了村民的话:姨夫和十几个民工一起到一个采石场干活,放雷崩石头时,一个石块飞落到姨夫头上,把姨夫打死了。

“怎么可能?今天早上才出去干活的姨夫,只几个小时的时间居然死了,这简直是在说笑话嘛!”

我怎么也不肯相信听到的消息,然而得到的却是村民肯定的答复。

我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菊姨家的,街上、院中、屋里到处是人,人人都在落泪、叹息。见我来了,村民们自动地让出一条通道,我几步抢进屋里,在地中间的门板上,躺着血流满面的姨夫,菊姨正用毛巾给姨夫擦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蜡黄的,没有一丝血色;僵硬的,没有一丝生气。

我呆了,就那么傻傻地呆了,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把我送回家的,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把姨夫用毯子裹好,抬上车拉走的,不知道菊姨和两个妹妹及家人们是怎样伤心痛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更不能思考和判断。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不吃不喝、不说、不笑。我的眼睛看不见一切东西,眼前晃动的只有姨夫的那张蜡黄僵硬的脸。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

等到太阳落下又升起后,刺眼的阳光终于刺醒了我:姨夫死了!那个爱说爱笑的姨夫死了!那个头天晚上还跟我喝茶聊天的姨夫被石块打死了!

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水肆意地流淌,我放声痛哭。

生命,竟然是这般的脆弱!一个小小的石块居然夺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死神,居然就在我们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降临了!没有任何预兆,让人防不胜防!

我承认,我怕死,我怕死神的突然降临。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组织看电影《烈火中永生》。看后,大家都被江姐、许云峰、齐晓轩等革命先烈宁死不屈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同学们七嘴八舌,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见解。特别是江姐临死前对难友们说的那名话——“如果需要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牺牲。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也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更成了同学们的座佑铭。

但是,我却不敢加入讨论,因为我害怕。看电影时,江姐受刑的场面我是双手捂着眼,低着头,心惊肉跳不敢更不忍看的,我不敢想像那些酷刑施加在人身上该是怎样的痛苦!我想,那种痛苦绝对是生不如死!

我佩服江姐,佩服那些像江姐一样的英烈们,但不敢想像我的同学们那样夸下海口:“要是我是江姐,我也能做得到!”能吗?我不知道。

记得小学学习刘胡兰英雄事迹时,我记住了刘胡兰的一句话:“怕死不当共产党员!”对于我自己的怕死,我常想:“也许等我成了一名共产党员的时候,我也不怕死了。”可是,参加工作后,我终于也成了一名党员,但,我还是怕死。直到有一天,我这个怕死的人做了一件不怕死的事情,我才突然明白了共产党员不怕死的原因,对于死的意义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一天傍晚放学后,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的比赛,我和几名少先队干部留在学校加班,其余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回家了。正当我和几个孩子准备离开学校回家的时候,一个小同学急急地跑到了学校,上气不接下气地叫我快去救人。我一听,来不及细问,拉着那个小同学的手就往外跑。

一出校门口我就看见,不远处的公路上,几个人正在围打一个学生。“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我的学生!”这是当时涌现在我脑子里的唯一的一个念头。我毫不犹豫地向人群跑去。

“住手!不许伤害孩子!“我边跑边对那群人喊。

那些人愣了一下,抬头向我看来。我这才看清那只是六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

大概是看我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弱的女孩子吧,几个人没理会我的喊声,继续对那个孩子拳脚相加。

跑到跟前,我一下冲进去,护在倒在地上的孩子身上,几只拳脚落在我身上。

“不许你们打孩子!”

我毫无惧色,拉起孩子护在胸前。

“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

“滚开!再不滚连你一起打!”……

几个孩子恶狠狠地对着我吼道。

“我是他的老师。我不允许你们打他!”几个人愣了,我抓紧时间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只要我在,我就不允许你们打他!”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我看你们也只有十几岁,也只不过刚从学校走出去。听老师一句话,好好做人,别再惹事生非,打架斗殴了,这样下去,会毁了你们一辈子的。”

几个孩子慢慢向后退去,终于转身跑了……

第二天,校长和老师们听说了这件事,全都夸我勇敢。他们告诉我,那六个孩子是附近村子里很出名的几个二流子,前几天刚从拘留所出来,上次就是因为打群架被抓的。

“小荣,说实话,你当时不怕他们打你吗?”校长半开玩笑地问我。

我仔细想了想当时的经过,很诚实地告诉校长:“没怕,真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怕。当时,就是想着不能让他们伤害学生,其余的啥也没想。”

校长和同事们都笑了。

事后想起来,我倒真有点后怕,如果他们真把目标转向我,我还真没有抵抗力。庆幸的事,终究还是斜不胜正,我的毫不畏惧还是把他们给镇住了。

我又想起了不怕死的先烈们,我想:江姐、刘胡兰不是不怕死。她们怕死,但她们更懂得生与死的意义。她们用自己的死,换来更多人的生;她们用自己的痛苦,换来更多人的幸福。“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人。”她们对生与死的理解,和我们这些常人对生死的理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面对她们,我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知,看到了自己灵魂的卑微。我不禁汗颜了。

我常想,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从出生走向死亡的一个过程,只是这个过程有长有短,有曲有直。但不管怎样,出生后,你多活一天,就向死亡靠近了一天,多活一小时,就向死亡靠近了一小时。很残酷,很现实,不管你怕不怕,我们每天都在向死亡靠近。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终点是死亡,我们就害怕。等待、消极、退缩,相反,我们更应该懂得生命的可贵。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怎样让我们有限的生命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才是我们每个人必须认真思考,认真对待的一个问题。

是的,疾病和意外事故随时都可能夺去我们的生命。早晨,我们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家门,我们不敢保证晚上还能安安全全回家。正因为生命的无常和死亡的必然,我们必须实实在在地过好每一天,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让我们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活得充实,有价值、有意义。

“有的人死了,可他还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臧克家先生的这句名言诠释了生与死的意义。生命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计算其价值的,而是看他留下了怎样的足迹。“有的人死了,可他还活着。”是的,只要死得有价值,有意义,人民是会永远记住他的。他的精神是永垂不朽的,他会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我想,做一个虽死犹生的人,才是我们每个人应该永远追求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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