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代的记忆
----读《故韵乡情》有感
五一节放假5天,这对我来说有点儿受宠若惊呀。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样奢侈的五一假期,我欢喜地计划着每一天干啥。读书,必在计划之内的。
打开陈强伦先生的《故韵乡情》,就被浓浓的年代感袭了眼球。驾山、召文台、香岩寺、万字会、甘泉寺、万石山……这些灵山秀水我都曾走过。无论是流连在闹中取静处,还是市郊山野中,那可是一个年代的记忆,一代人的回忆片段。
我记着闹市净土万字会曾是我少年时常去得一处安静院落。当然,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佛事,缘法,只是贪恋那里的安静和清净。在小城读书的那三年,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哪怕走去遇着大门深闭,只站在门外,看一眼石碑,看一眼雕镂,心里的安与净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
后来等到我的女儿读书的时候,居然有一个周日兴冲冲地回家告诉我:发现了一方佛教净土。
而我从来没跟孩子提过小城里的这个万字会。
同样的年华,同样的青春少年,同样找到心灵的皈依和安静,只能说万字会带着年代的慈悲和佛教、道教文化熏染着小城一代又一代人。
陈强伦先生的《故韵乡情》让我触摸了曾经的寻找和心灵的共鸣。
温泉、梧桐庵、抱龙河……每一处都有记忆,有触摸,有着牵扯着历史和脉络的追溯和感念。没有不带沧桑的年代,没有不带乡情的山水。不管时代如何发展,历史上的记载一直都在,记忆里的烙印一直都在,唤醒这些的是文字,是这一辑灵山秀水。
翻阅到《乡风民俗》里的《五片桃酥》,我脑子里立马蹦出了儿时的画面。
幼年的妹妹头疼,病躺在炕头,娘急急慌慌地喊来村里的赤脚医生。我躲在门后,眼见着那个爷爷在妹妹的太阳穴那儿用手使劲儿挤压、挤压,挤压得黑紫,然后又用一把带菱角的刀子挑呀挑啊,又挤啊挤呀,弄出来好多黑色的血。我恐怖那个画面,多年之后也忘不了,自然我是不敢喊头疼的。后来,妹妹睡着了,也不喊头疼了。妈妈送走了治病的爷爷,去了村里的供销社代销点儿(就是后来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用纸包着的桃酥馃子,放在厨桌上。妹妹醒来后,看见了桃酥馃子就说:“我想吃馃子。”娘就拿了一块给妹妹,看妹妹吃得那么香,其实我也挺馋的,可是我不敢要,这得多疼才能吃到桃酥馃子呀。
再后来,每次妹妹一头疼,娘就去买桃酥馃子,不用治病的爷爷来,吃了桃酥馃子妹妹的病也基本好了。
我却是不敢得病的,我怕那把带菱角的刀子。
端午节的鸡蛋、粽子、艾蒿,和母亲的偏方,也是我小时候打擦边球的生活呀,读着文字,那些回忆就远远地走来。算盘,让我想起我的爷爷。
我对我爷爷是没有印象的,只在长大记事以后听大人们说过我的爷爷。我爷爷曾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眼睛瞎了,看不清东西,每天只能坐在门口的树下,听村子里的一切。据说我出生以后,我爷爷摸着我说:“这么小的人儿,总共没有我一个巴掌大的,能养活吗?就是活下来,也不是干庄稼地里活儿的人,将来写写画画的,就能干个坐办公室之类的活儿。”后来,爷爷留了一把算盘给我。尽管我没用算盘改变我的命运,可是那算盘却是我记忆里与爷爷有关的东西。
或者,靠着算盘谋生活是那个年代的人最大梦想,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啊!而且,算盘也是一个年代的文化标志,能扒拉算盘的人也算是一个文化人吧。
全家福、磨盘、赶碾子、挖猪菜、出猪粪……都跳跃着浮出脑海。若不是这一辑乡土民俗,我如何会一串儿地回忆起这一切。而这些都实实在在地存在我的童年里,抹不去的。
假期的第四天,读到第三辑《地灵人杰》。
这一辑专注到更远的历史,那些被挖掘出来的印记和历史人物让我再次感叹文登这座小城的气节和英雄。
无论是元朝的刁通,明朝的丛兰,还是后来的林一山、张玉华、王传,都是这座小城的历史见证者。是他们,让小城历史悠久,传承着一代又一代的民族精神和家国情怀。
天福山纪念馆,双角山,向阳山,都记载着革命历史,刻下红色印记。
这个假期,充实,饱满。在一本书中,转换不同时期的角色经历,体味年代的味道,和珍惜今日美好的感激和感动。
我之仰视,是文字,是这个小城的真实,是陈强伦先生对这些字字句句的考证和记录。
我之感念,是文字,是能串联起童年、少年、青年、乃至老年的一切酸辣苦甜咸。
我之敬重,亦是文字,如不是如此,谁又能一一说清说透那些蕴藏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和万马奔腾。
如果你能越过你手机的诱惑,跳过兵荒马乱的朋友圈,在一个春暖花开的五月,静心地读一本书,那么,你一定会感谢书的作者,能让你拨开眼花缭乱的抖音、快手、小视频,抵达内心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