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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牵手
作者:王雪静

   正午时分的阳光特别的亮,它倾注了所有的能量一心要把柏油路烤化,把树木烤蔫,事实正是如此,炙热的阳光下,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死一般的沉寂里,而偶尔驶过的汽车,火烧火燎的一阵风般疾驶过去,卷起的尘土呛得正在走路的肖丽赶紧捂住了口鼻,她是不能禁风的,这么热的天里,大中午的头顶着日头走,已经够她受得了。她扶了扶头顶的太阳帽,往稍微有点阴凉的一排门市房前靠近了些。没有公交车,从医院往家的这段路只能这样慢慢地走了,她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从包里取出杯子喝了口水,也借机喘口气。病来如山倒,她仿佛一下子就变老了十岁,体力也严重不足了。一上午的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而她只是在打点滴的间隙吃了妈妈带去的一块枣糕,好像也没有什么胃口,感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了,从家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家,日日周而复始,仿佛生命只能是这样的循回往返。她也不敢多去想什么了,轻轻掀了掀帽檐,尽管路上行人寥寥,也没敢把帽子摘下来,头顶的头发因为药物的作用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怎么不爱美也不敢露出来了。抬头看看,还要走五六里路才能到家,离开医院的时候妈妈叮嘱她一定要打个车回去,她应允着却还是步行出来了,因为打个车回家要十几块钱,她想省下来,闺女今年长得快,衣服都不能穿了,她想给闺女添件新裙子。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天气太热了,而她也太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想想进了医院的这几个月,眼见着把结婚十几年汗珠子摔八瓣攒的钱都糟蹋了个差不多了,可她的病情从开始就不是那么的乐观也可能到头来就真是鸡飞蛋打,人去财空了。要是依着她自己的性子她就不治了,听天由命。可望望眼泪汪汪的闺女和憨厚朴实的丈夫,她又实在舍不下。

   肖丽就这么低头走着,汗滴顺着发梢吧嗒吧嗒的落着。只感觉身边有车紧贴着她的身体减下速来,她往边上移了移,车子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肖丽扭过头去,从摇开的车窗往里一瞥,瞬间有点惊呆了的感觉,她慌忙低下头来,而这时车上的男人已经喊出了她的名字:“肖丽,真的是你呀,怎么还弄个帽子戴着,差点认不出你。”肖丽只好走近车窗,和他打招呼:“建军,好久不见。”“是好久了哈,得有十年,你看我有本事吧,从背影一下子都能认出你来,不过你可是胖了些呀。”建军轻快的说。是胖了些,肖丽心里一阵酸楚,那是因为治疗过程中用到了过量的激素造成的,她回过神来打趣道:“是啊,你一点都没变样,还是男人禁老呀。”说这话时,肖丽不由得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他穿着一件修身的花衬衫,颈间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他还是老样子,稍显张扬的着装,让不了解他的人感觉敬而远之,会把他归类到社会混混一族,而更醒目的是他右臂上稍稍露出的鼓起来的几道疤痕,肖丽心想,看来朋友们告诉自己的没错,建军真的因为失恋伤害过他自己。此时建军打断了她的思绪:“愣什么神啊肖丽,你去干什么了这么热的天,上车我捎你一段咱俩叙叙旧。”肖丽没有推辞,将近十年没见,猛地遇见,她是有点懵了。上了车,她坐到了建军的右后侧,建军回头望她一眼:“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怎么你脸色那么不好?”一连串的问题让肖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她只得微微笑了一笑,不做声。看她不说话,建军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不爱说话的,咱俩虽然十年没遇见,可跟以前一样的,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说。”肖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看着他像十年前一样的神态,心里有些酸,却不敢表现出来,就轻声对他说:“哪有什么事啊,就是天热有点晕我要回家,在北面,你顺路捎我一段也好。”建军没再说什么转头开车,他打开了音响,是一首在年轻时他们都再熟悉不过的《牵手》,苏芮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荡漾,把肖丽的思绪带回了从前。

   那时的肖丽和建军是一对恋人,却并不被别人看好,在大家的眼里,肖丽是位优秀的姑娘,有活泼开朗的好性格,有份稳定的工作,家是城里的,父母都在外工作。建军则是个乡下的孩子,认识肖丽的时候他正受雇于人开货车,而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桀骜不驯,只有在肖丽面前才会展现他细致体贴的一面,大家都不相信他会真心真意的对肖丽好,只有她相信他。肖丽的父母一直阻拦他们的交往,但在压力面前的肖丽一改平日对父母言听计从的温顺,倔强的要跟建军走在一起,因为她了解他,从生活的点滴中她能感受的到建军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坚信自己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真的了解建军的为人。建军没有固定的工作,她就在工作之余陪他一起寻找商机,希望能为两个人的未来找一条出路,一边是生她养她的父母,一边是她深深爱恋的男人,肖丽在夹缝中像棵小草一样坚韧而又顽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次合适的机会里,她和建军看到了一个兑店的广告,实地去看了以后,发现虽然店面不大,但地理位置很好。建军回家和父母借了点钱,他俩自己又凑了点,盘下了那个做小吃的店,那一刻,对于两个恋爱中的年轻人来说,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奋斗的目标,仿佛离未来的美好生活已经不远了,忧的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行当,没有能够周转的资金,这一切又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头上,肖丽还清楚的记得,盘下店的那个黄昏,翻遍了钱包,两个人就剩下三块钱了,门外有卖馒头的,他们去买了两块钱的馒头,一块钱的咸菜,把馒头掰开夹上咸菜,还相视而笑,说吃的是夹心面包。而那个黄昏肖丽清醒的记得,旁边音像店飘过来的正是他们两个都喜欢的歌曲——《牵手》。他们相约一定要像歌里唱的那样,一起幸福牵手走下去。

   白天肖丽要上班,中午和晚上会去店里帮忙,而建军负责采购还要掌勺,回家晚了肖丽就要受到父母责备,回去的早些又不忍心建军自己忙碌。就这样,两难之间,他们一天天的坚持着,两个年轻人慢慢的把生意做大了,把相邻的铺面也盘了下来,白天里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虽然雇了服务员可建军里外跑着还是需要有个可靠的人在店里张罗着,建军就让乡下的母亲来帮忙,穷惯了的母亲看到店里每天的生意那么好,就害怕未过门的媳妇把挣的钱掠了去,肖丽能理解,在店里对于钱从来不经手,但还是渐渐生出了瑕疵,建军在外面给肖丽捎了小吃了,建军给肖丽买了盒装的雪糕了,又或者建军央母亲给他点钱想给肖丽买件小礼物了,当建军的母亲总是怀着一种防备之心对待肖丽时,肖丽也渐生抵触之心,此时的建军因为生意越来越好,对她的照顾也没有从前那么周到了,肖丽感到委屈而家里父母对自己的施压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和建军恋爱了三年父母也不吐口同意。而母亲也因为这事一直上火,身体明显不如以前,这让肖丽觉得自己是个不孝顺的女儿,心里觉得很歉疚。她在不知不觉中萌生了退意,都说两个人应该同甘共苦,可现在苦受得够多的了,刚刚看到了幸福的曙光,却感觉像是在悬崖边上看到的,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那天一进店门,肖丽就看到那个销售啤酒的女人送完货后照旧在店里坐着不走,和建军哥长哥短的套着近乎,而建军也没有反感的意思,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肖丽一下就生出了怒火,摔门进了里屋。之前她就对建军说过,那个女人对建军有点意思,可建军说肖丽太敏感,说那个女人只是为了销啤酒才多言多语的。这一见肖丽脸色这么不好,送啤酒的女人讪讪的走了,建军赶紧跟了进来,仿佛是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肖丽的脑海里浮现出建军母亲苛刻的模样,自己父母苦口婆心的模样,建军因为忙碌顾不上自己而埋怨自己小题大做的模样,这一切交错着,叠印着,让肖丽感到窒息,她流着泪说:“我们分手吧。”太多的事情在她一个人的肩上扛着,她顶不住了,建军听到这话一愕,三年来两人风风雨雨的艰难都没有放弃,这日子刚过得有些起色,前些日子还商量着怎样打动肖丽父母的心,好允许他们结婚,可肖丽这是怎么了?建军其实不明白,有些压力到了做为男人的他身上,一抖落就没了,而对于心思细腻的肖丽来说,却是很难解脱,建军走上肖丽的眼前,刚准备说什么,脖子上的那块玉啪的掉在了地板上,碎成了两半,两个人都不由得怔了一下,那玉是对情侣玉,建军一块,肖丽一块,刚创业的时候,两个人没有钱,就在卖玉的摊位上拣了便宜的玉买了一对,虽是便宜,两个人却相约一直会戴着,因为这玉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不容易,现在却碎了,肖丽不由得相信了冥冥中也许是有安排的,他们两个人注定是要分开的,建军慌忙的拾起了碎成两半的玉,不小心划破了手,血顺着青色的玉石流过,很醒目的颜色,肖丽感觉那仿佛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心,都碎了。

    肖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决心,执意要分开,她是真的受不了重重的压力,接下来的日子里,建军像是疯了一样,他到肖丽的家里跪下来求肖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年要是没有肖丽的帮助,是根本走不到现在的,而肖丽却从来没有过什么要求,甚至连枚戒指也没给她买过,他欠她的太多了。肖丽看着建军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可想想自己的母亲听说他们分手后喜极而泣,看到母亲为自己操碎了心,一头短发凌乱而花白,肖丽感觉欠家人的也太多了,她想,现在建军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也不枉她这些年的辛苦付出了,爱过了就够了,她是时候回报自己的家人了。肖丽铁了心,央单位把自己调到了别的县城,就这样从建军的生活中消失了,后来他又去她家找过几次,肖丽的母亲带着恳请和他谈了一次话,希望他能尊重肖丽的选择不要打扰他,肖丽的母亲知道建军虽然在肖丽的面前千依百顺,可在外面也是不怕事的主儿,做小吃店这几年,他也是很镇得住场,肖丽的母亲怕建军做出疯狂的事。听过了肖丽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想想肖丽这几年对自己的好,建军知道肖丽没有一丝一毫的对不起他,而他却有满腹的歉疚,他真的希望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能好好的补偿。

   后来肖丽也重新回到小镇,结了婚,过着平淡却很安定的生活,直至这次天有不测风云,生了一场重病。从别人的口中,肖丽也断续有过建军的消息,肖丽听别人说建军结婚了,生了一个男孩,买卖做的大了,不但有自己的饭店还参与了建筑行业,有自己的自卸车队,可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不好,据说因为建军的胳膊上婚前就刻着别人的名字,他妻子让他做手术去掉,可他一直不肯。再后来,听说建军的老婆出车祸去世了,他带着孩子和父母一起过。肖丽心想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联系了,毕竟是有过那么一段过去的,再走得太近,对谁也不公平,特别是对自己现在的丈夫,丈夫虽然没有大能耐,是个粗粗拉拉的人,可心地好,更可喜的是女儿,一天一个样儿,赶着两个人的俊长,乖巧懂事,她可不能做那让人有嘴说不清的事,瓜田李下的注意点好。要不是今天遇见了,她一定不会去找建军的,哪怕是叙叙旧,都会让她觉得不应该。

   “再往哪儿走啊,再走就出城了。”建军的话打断了肖丽的回忆,“就在这儿,我下车。”肖丽急急地回答,她看到车子已经行驶到了离她小区很近的超市门前了,她并不想让建军知道她住在哪里,那个小区有些老旧,是他们结婚后买的二手房,她不希望建军认为她现在过得不好,那样建军肯定会想着帮她。其实现在的生活挺好,肖丽真的很满足,生活虽说不是很宽裕,但心情挺舒畅。建军停下了车,眼神中有些苦涩,有些无奈:“你的警惕性真高,我又不想上你家去。”肖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去买点东西再回家。”建军摇下车窗点着了一根烟:“你最近见着明玉没有啊?”明玉是他俩都认识的一个朋友,在商场做服装生意,关于建军的消息,肖丽都是听她说的,只是有时明玉说的多了些,肖丽会匆匆打断,再去扯些别的,她也不想知道太多了,两个人就像天上的两颗星星,交错然后分开,可能会遥遥相望,但永远不会再相遇了。她可不想像明玉那样结婚了还跟以前的对象藕断丝连的黏糊着,以前有时路过商场她还会去说说话,现在她自己病了也很久不去见朋友了。肖丽接茬道:“没见着呢。”建军轻叹口气:“我的生意也忙,家里也发生了些变故,这些年我们没见过面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想想那时真挺对不住你的,我光忙着做生意,忽略了你,而我妈的脾气你也知道的还有些小心眼……”“我挺好的,没什么事。”肖丽打断了建军的话,过去了这么多年,彼此有了不同的生活轨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哦,你一定很忙吧,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赶紧走吧。”肖丽趁建军还没有接茬的时候,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建军见状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超市卡,说“我正巧有这个超市的购物卡,你拿去用吧,钱也不多。”肖丽连想也没想得就推开了:“不用。”“你还是那样,一点机会也不给,什么也不沾着我的。”建军很感慨的说。肖丽笑了笑和他道了再见,她走进了超市后转身看到建军的车还在原地停着,肖丽不愿意因为偶然的邂逅而发生后续的故事,她理解建军对过去情谊的珍惜,其实她也一样,但过去的日子就像翻书一样翻过去了,她不想让他知道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平,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现状。毕竟,这些都是与他无关的事了。走进超市肖丽才想起,甚至最后建军问她电话号码时她都没有应声。

   也没买东西,从超市的另一端走出去后,肖丽踏上了小区的甬路,她想,如果那时自己做成了个恶媳妇,强硬的赶走建军的妈妈,建军肯定就成了夹缝里的老鼠,但按建军爱她的劲,一定该娶还是会娶了她;如果自己当时的心软一软,建军求自己的时候自己回头了的话,日子就会富足了些吧;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生活里经济条件不好,不舍得花钱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的话,现在也不要遭这么些罪了吧。哪有如果?想到这里,肖丽自己笑了,还是想想现在吧,自己得和时间赛跑和命运抗争,好好的坚持治疗活下去。想到这里,肖丽的脚步轻快了些,她想这么热的天气,她得早些回家把那爷儿俩喜欢的炸酱面做上,等傍晚他们回来就能一人吃上一大碗了。

   又去医院治疗的这个疗程,身体更加虚弱了,夜里肖丽让家人回去休息了,她自己也早早地躺下了,随着夜色渐浓,整个的医院都沉寂了下来,肖丽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时听到病房的门吱扭打开了,惊醒了肖丽,借着床边的脚灯,她看到护士站在她的床前,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她定睛一看是建军,护士有些为难地说:“大姐,这位大哥一定要进来,我怎么劝都不行,只好给他开开门了。”建军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连声向护士道歉,肖丽眼见他把一个保温桶轻轻放在桌上,说:“我傍晚开始炖的甲鱼汤,现在刚炖好,想趁热端来你尝几口。”肖丽瞥了一眼挂钟,夜里一点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肖丽见已经掩饰不住,只好问道,“给你主刀的大夫正巧是我的朋友,今天中午在我店里吃饭,聊起他最近手术的一个年轻女病人特别坚强,得这种病对于她来说真的太年轻了,可她每天都很乐观,在整个楼层里和病友们处得非常好,给大家打气助威,晚上还给大家唱歌呢,最爱唱的是苏芮的《牵手》。”建军说到这里时有些哽咽,“我急切地问大夫这人的名字,当听到是你的时候,我感觉五雷轰顶,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正是来做治疗的对不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肖丽笑了笑,说:“是啊,上次是做完一个疗程出院的时候。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她欠了欠身,用一只手支撑着起了身,倚在床头,窗外,有银色的月光浅浅的印在窗帘上,病房内的有些不真切的朦胧,很美。肖丽让建军把汤端到面前,轻啜一口,“很好喝啊。”建军看到肖丽脸上露出俏皮的模样,和从前一样。只是憔悴了,没有了那份朝气逢勃的劲。“那你就多喝点,听说甲鱼对……对病人是有好处的。”建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是癌症,对癌症病人有好处。”肖丽不动声色的说着又夹起了一块甲鱼肉。“要不是病了,我们兴许遇不见呢,这样也挺好。”肖丽看着建军凝重的表情,想缓解一下气氛,“谢谢你,你早点回去吧,忙了一天了。”肖丽催促道,她希望建军和她只是匆匆的遇见又迅速的分开,她不是没有忆起从前,也不是太狠心,只是她真的不希望再有什么瓜葛了,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更是不想得到建军的怜悯和帮助。建军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在他心里一直悬着年轻时候对肖丽的歉疚,而现在看到肖丽的样子,特别想给予她一些帮助,但他知道,清高又倔强的肖丽是不可能接受的。他看到肖丽并不想多和自己说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有堵无形的墙隔着,建军只得站起身来,对她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还算是朋友,虽然我们从没有联系,可我还是记挂着你的,我问过大夫,这病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治疗,快点好起来。”肖丽看看窗外,遮住月亮的一片云彩正悄无声息的飘移了,月亮的光又露了出来,皎洁明亮。她又转过头来看看面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又有些陌生的男人,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会好起来的,我会加油,你放心吧,不用惦记我的,以后不用来看我的。”两个人仿佛有千言万语,可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建军转身出了门,肖丽看到他的眼中噙满了泪。

   月光渐渐淡了,天亮了,肖丽拉开窗柔和的阳光顷刻洒满了病房,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又是美好的一天,真好。她拉开抽屉找木梳,想梳理下头发,看到了那份病情诊断和丈夫为自己搜集的厚厚的资料:术后有80%的患者可以度过两年的危险期,有60%的人可以度过五年的危险期,而还有部分患者,积极的配合治疗,是可以活过很多年的。肖丽心想,自己一定会的。护士进来送前一天的药费,她看到预存药费里多出了五千。她知道,一定是建军去存的,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虽然不曾牵手,但有些情感终其一生也不会忘记,她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丈夫,也决定等她出了院,让明玉把钱捎给建军。

   生活就是一幕剧,幕不落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要上演的是什么,肖丽听到窗外隐隐的歌声飘过:“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她知道丈夫一会儿就会来送饭,送的一定是他起早笨手笨脚做的她最喜欢吃的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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