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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并不遥远
作者:王善峰

——《风雨流年》读后感  

这是一位现年九十二岁的远征军老战士的历史记忆,这是一位耄耋老人坎坷人生的真实记录,这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八十多年的风雨历程的真实写照,这是张世奇老人于80高龄、身患癌症、两年动过两次大的腹腔手术之后,以其对祖国、对社会强烈的责任感,历时十年,三易其稿,为后人留下的一部信史——《风雨流年》                                                        

提到历史,人们所想到的或许是古久遥远的年代,或许是帝王将相的丰功伟业,或许是教科书中抽象概括的数字和概念,总之,历史似乎离我们很遥远。有谁会想到,我们生活的每一天,我们每个平凡的人的人生遭际,无不折射着我们身处的时代的光影。当我们把个人的经历放到历史的大背景下加以考察,你会发现,我们个人的经历竟然与历史的辙痕契若合符。我们每个人的遭际经历,都是我们所处时代的产物,处处带着时代的烙印,那么,换句话说,我们每个人的经历就是我们所处时代的历史的缩影。历史,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读完张世奇老先生的回忆录《风雨流年》,相信你一定会产生这样的印象和感慨。

在本书的序言中,丛培发先生提出了“忘记,还是说出”这个命题。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忘记,真能忘记得了吗?说出,又有几个人说出过?对那些既不能忘记,又不曾说出的历史经历,太多的人选择的是沉默。当然,说出或是沉默,完全是个人的事。但是,选择说出或是沉默,其意义却有着天壤之别。正如丛先生所说:“个人之经历,当它融入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便具备史的意义,摒弃了私人化,这时,忘记便意味着背叛,意味着集体失忆后更加令人痛苦的迷惘。”“从个人角度看,人们完全可以保持沉默,搁置封存这些不忘记,最终随生命一起消散,这不是什么错。当我们换个角度,从集体记忆来说,这便是大错!以大史观之,个体的你并不属于你,而属于这个大史的必然构成,我们完全有责任和义务说出自身带有史学意义的经历。”是的,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我们完全有责任和义务说出自身带有史学意义的经历,而一个对历史集体失忆的民族必然看不到未来;一个集体选择沉默的民族,如果不能在沉默中爆发,那么必将在沉默中死亡。面对“忘记,还是说出”这个沉重的历史命题,作为一个有着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怀着一颗始终不渝的赤诚爱国之心、有着曲折坎坷的人生经历、有着深刻明澈的人生感悟的耄耋老人,张世奇先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说出!十经寒暑,三易其稿,为我们留下了这部近40万字的长篇回忆录——《风雨流年》。这是一个勇者的选择,这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一部难得的信史!“我们这个民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我们不应忘记她所经受过的苦难。只有正视这些曾经的苦难,才能更加激发我们对祖国、对中华民族的热爱,才能更加激发我们建设富强国家的决心和信心!”老先生这样对我说,这,就是他之所以写作这部回忆录的初衷。

我们经常说,历史,要看是什么人写的。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所谓的“正史”——《二十四史》,都是由统治阶级编写的,反映的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代表的是统治阶级的利益,被梁启超、鲁迅等人讽刺为“帝王将相的家谱”,其中有几分反映人民的社会生活现状?有多少对民生疾苦的观照?而那些真实记录人民生活的著作,却统统被被贬称为“野史”、“稗史”,很多人不屑一顾,史家往往不予采信。我们也常说,历史不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是,我们读过的历史书中,出于维护自己的统治的需要,有多少事实被统治者肆意歪曲、篡改、删汰、隐埋?这样的历史可信度究竟有几分?当然,历史上也有像董狐、齐太史、司马迁这样正直的敢于秉笔直书的史官,受到历代人民的礼赞。东汉时的史学家班固称赞司马迁的《史记》:“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如果把这些话移来评价张世奇老先生的这部回忆录,可谓再恰当不过。张世奇先生通过自身的经历,真实地记录了从上世纪20年代到本世纪初期的八十多年间的社会生活状态,举凡政权兴替,市井变迁,家族兴衰,个人荣辱,政治的波谲云诡,命运的跌宕起伏,世态的炎凉冷暖,无不有着真切的反映。最为可贵的是作者通过自己一个普通人的经历,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把个人的遭际放到历史的大背景的观照中进行叙述,从而使得个人的经历具备了史学的普遍意义,因此,这部回忆录就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经历的记录,而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应忘记的历史记忆,这是一部真正由人民自己书写的历史!我们必须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张世奇先生在开始写作这部回忆录时,已经是一个年过八旬、身患癌症、动过两次大的腹腔手术的耄耋老人!张老先生以抱病之身,殚十年之功,完成了这部近40万字的作品,其精神之可贵何待言说!

反映社会历史题材的文学作品不乏名著,但由于其非亲历性而使得其可信度大打折扣,总是会在某种程度上给读者留下一种“隔着一层”的感觉。与之相比,这部回忆录以其亲历性,更具备了真实感人的力量,读起来让人欲罢不能,唏嘘感叹,甚至泪流满面。即以时间跨度之长与记叙之严密连贯而言,也是一般文学作品所难以比拟的。与那些正统的历史著作相比,这部书里没有抽象枯燥的数字和概念,没有对大的历史政治事件的记叙,完全是通过对生活形态的描叙来叙述历史,这也与现代史学中通过对生活形态的考察解读历史的理念相契合,不管作者是出于自觉还是不自觉。

一个人,能活到九十高龄已属难得;而九十高龄的老人还能给世人留下一部如此高质量的回忆录就更加难能可贵!如果没有这部回忆录,张世奇老先生或许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兽医专家,一个品格高尚的离休干部;而有了这部回忆录,他就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记录者,他的人生价值就有了质的升华!让我们共同祝愿张老先生身体健康,永远年轻!


附记:张世奇先生近日已将自己的回忆录《风雨流年》180册,委托笔者进行义卖,所得书款将全部捐献希望工程,用于救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此书近日已在文登新华书店第一、第二门市部,文登席殊书屋银河店、利群店,文登青藤书屋全面上架,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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