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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小说)
作者:董强

从1939年秋开始,住在文登境内的国民党军队,以郑维屏为首组织“抗八联军”,疯狂“围剿”中共抗日武装,至1940年5月以后,“抗八联军”又与文城的日伪军相互勾结,沆瀣一气,联手对付八路军。

1941年9月底我胶东八路军五支队一团在西线取得了反投降战役胜利后,会同五支三团二营会师东海区,要给国民党投降派以狠狠地打击。

郑维屏的部下杨德峰营70余名官兵在墩后村设置据点,蹂躏四乡百姓,无恶不作,并经常按上司的指使昼伏夜出袭击八路武装。我八路五支队一团决定派兵拔掉这颗“毒牙”。

一天午夜时分,一位八路军联络员叩开我们村党支部书记肖大伯的门,关门进屋,联络员悄声说明来意:找一位十分熟悉泽头镇至墩后路线并且十分可靠的人做向导,执行一次特别重要的任务。肖大伯的脑中急速地过滤着村中人的状况,全村只有七个党员,其中还有两个是女的,几位男党员全是不离庄稼地很少出门的主儿,方圆十里地之内还熟悉,十里地之外就找不到北了。这个人最好是做远乡买卖的。除了党员再找谁呢?思来想去,肖大伯想到了我的父亲。那一年我父亲三十六岁,正做海产干货的生意,一年之中除了忙割忙种大部分时间里是赶集,远集近集都赶,有时赶远集,当日或几日不回来,第二天、第三天接着向更远处赶,然后的几日再由远及近又转了回来,人们将这种做买卖的方式称为“赶圈集”。所以他对烟台、乳山以东半岛区域的地理状况、道路村庄可谓了如指掌。肖大伯与我父亲是又最好的邻居和朋友,我家的一切他最了解,我父亲苦水里生苦水里长,平日里除了给人家扛活就是做苦力买卖。兄弟之中,老大赶集卖肉,被杨德峰手下的兵痞砸了滩,抢了货,断了求生之路,气得他差一点上了吊;弟弟在集上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断了腿,后来命虽然保住了,但好端端的一个壮汉却变成了瘸子;我父亲也曾被日本鬼子抓取做过苦力,吃尽了苦头,多亏遇上熟人的帮助才幸运的逃出了虎口。我父亲在闲暇与肖大伯聊叙中也曾几次表示愿意参加他们的活动,肖大伯考虑我父亲那时既要伺候卧床的老母又要为抚养一大群儿女,起早带晚的奔波忙碌,就把吸收他加入组织的事暂且放下。可眼下特别需要一位十分熟悉泽头镇至墩后一线交通的可靠向导,我父亲就成了肖大伯脑中的最好人选。他把所想跟联络员说明后,联络员寻思了一会儿说“行,快把他找来!”肖大伯立即出门,一袋烟的工夫,把我父亲领到联络员的跟前。为了更加妥帖,肖大伯又与联络员商议让党员老迟同我父亲作伴,一同前往。不一会儿,肖大伯又把老迟领了进来。接着,联络员把需要完成的任务、联络地点及如何接头等等详详细细地对二人说了一遍。并交待一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与联络人接上头,保证万无一失。

一切安排妥当,鸡叫头遍的时候,联络员离开肖大伯的家,消失在黎明前茫茫的夜色里。肖大伯又与二人悄声议论了一些行动细节和注意的方面,二人便分头回家做些准备。

吃完了早饭,我父亲在家等了不多一会儿,老迟来了,他们每人推一辆独轮车,假装着到西乡买稻草的,起身上了路……

太阳离西山顶一竿子高的光景,我父亲和老迟就到达了泽头镇东首,这天不是集日,市面冷冷清清。按照联络员的叮嘱,我父亲和老迟找到街北的一家杂货铺。老迟在前,我父亲紧随其后,进了门,便见一高个子秃顶男人,五十多岁,正在货架前整理货物。老迟问道:“掌柜的,有麻绳吗?”“有,要多粗的?”“拇指粗的。”“要多长?”“九尺长的。”“再要么不?”“有杀羊刀吗?”“有,要几把?”“要三把。”“一共多少钱?”“三块五毛八。”暗号对的一句不差。掌柜的将二人领进了柜内里屋,关好门,握手后小声与二人说话。掌柜姓于,是八路五支队在本镇的联络员。他说队伍天黑后到达这里,要二人在后屋歇息等候。

一个时辰之后,老于送来了晚饭,吃着饭,老于商量二人:“独轮车就先存放在这里吧,下个集日来赶,队伍走得可快啦,别耽误了大事。”二人同声说:“好!”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找老于,他出去了一会儿,领进一个人来,二十多岁,瘦脸膛,黑黑的 ,双目炯炯生光,一身庄家人打扮。老于介绍说:“这是咱们队伍上的联络员小王,他有事说。”小王简要交待了任务,然后说道:“首长说今晚这一仗必须打胜,要保证万无一失!”二人都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说话间,天色已黑了下来。随着小王的一声:“走!”二人跟着他一溜烟来到村北一片柳树林的深处。那里已经黑压压坐着一百多人的队伍,不知何时而来,在那里歇息等候。一位首长模样的人迎上前来,握了手说:“两位同志,为了节省时间,咱们抄小路走,熟吗?”“熟!”我父亲很有把握地答道。“大约需要多少时间?”“快走两个半小时。”“好!”他转身抬手示意战士起立。战士们精神抖擞,迅速整好了队伍,齐刷刷的枪管在夜色中发着幽幽的青光。首长走上队伍对面的高处,神情激昂地作着战前动员:“同志们,”‘抗八联军’投靠日军,残害百姓,与我为敌,我们的许多战友死伤在他们的枪口之下。盘踞在墩后的杨德峰营更是作恶多端,血债累累,我们今晚就是要端掉这个狼窝,给老百姓和我们的战友报仇雪恨!经过前期侦查员的侦查,我们已经摸清了这一据点的底细,今天又有老乡给我们带路,我们一定能够打胜这一仗!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有!”战士们一齐坚定地回答。首长挥了挥手,队伍就出发了。老迟和我父亲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谁也不说话,只有习习刷刷的脚步声。

急行军约摸一个小时,在一个小山顶上,后面传令:稍停有事。战士们便迅速的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可能是一个班吧)传达命令,声音很小,在圈外便听不见说什么,说完又继续急步前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又有传令:稍停有事。这次停的时间稍长,一边“开会”,一边也算作休息。“会”开完后,队伍走得更快了。

夜色朦胧。我父亲在前面辨别着道路,生怕走错误事。为了生计赶集做买卖,这条路父亲不知走过多少趟,但多数都是白天行走,晚上走的确有些不得眼。无论如何今晚之事非同小可,要保证不能有半点闪失。父亲心情特别激动,好像有一团火在心头熊熊燃烧,这些王八孙子国民党杂牌军,日本鬼子践我国土、掠我财富、害我民众,你们不仅不管,反而认贼作父,狼狈为奸,害得百姓无法生存。远的不说,上个月25日国民党郑维屏为首的“抗八联军”与日伪军联手,包围了崮头集,袭击抗日武装,使东海武装死伤三百余人。上个高村集上亲眼看见大哥在集上卖肉被墩后杨德峰营的几个兵痞砸了肉滩抢走猪肉的情景。还听说这个据点里有三个兵痞在小东疃轮奸了一名妇女,之后将其掐死扔在了井里…… 国民党投降派“抗八联军”坏事做绝,桩桩件件,如在眼前。汉奸、土匪、卖国贼 ,不除掉你们这些罪恶累累的刽子手,老百姓何时能见晴天,何时能过上平安清静的日子?狗杂种杨德峰,今晚你们的死期到了!父亲越走步子越轻,仿佛自己也是八路军中的一名勇猛的战士了。|……也记不清涉过了几条沟,越过了几座岭,终于按原定时间提前到达了墩后西山。

队伍停下,居高临下,东面村中一片静寂。在一条地堰下,一位首长蹲下来打开文件包,展开一幅地图,用“袖灯”(手电筒)照着看了一会之后,站起来对老迟和我父亲说:“二位同志,领到这里我们一切都清楚了,你们圆满完成了任务,辛苦了,你们请回吧!”“再没有我们能帮得上的吗?”我父亲问道。“没有了。下面就看我们的了,胜利后再见!”“好!”

……

老迟和我父亲沿北藤圈、西藤圈,小台一线往家走去,走一回儿,停下来听听东边的动静,走到西藤圈东山,听到墩后村方向枪声大作,隐约还可以听到呐喊声和狗叫声,二人干脆坐下来,遥望着东边,屏住呼吸听着细小的声响,枪声越来越密,时而还可以看到山那边的闪光,这样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阵嘹亮的号声响起,继而一片静寂。

二人又走了约摸半个小时才回到村里,各自回家。

第二天上午,听村中人议论:八路昨晚上来打墩后据点杨德峰了,没能拿下,赶天亮走得无影无踪。真是天兵天将啊!

第二天晚上,村中人又听到了墩后方向的枪声和军号声……

第三天是高村大集,赶集的人传着同一个消息:杨德峰的据点昨晚被八路给一窝端了!我父亲也在集上,听到这一消息心里暗暗高兴,近晌午就早早的收了滩儿往回返,一边乐颠颠地走着一边寻思着:等我儿子大了,也让他参加八路军,把日本鬼子和那些狗杂种、猪杂种、残害百姓的乌龟王八蛋统统消灭干净,让天下太太平平,让咱们老百姓自由自在的舒舒服服的过上幸福的日子。……

回到家中,父亲老远就向我母亲嚷着:“伙家,炒菜,炒菜,今儿我要喝上一盅!”

(发表于《文登文艺》2013年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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