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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累
作者:于诗斌

          ――谨以此文对仙逝的母亲寄以哀思


母亲离开她的儿女,离开她所有的亲人,离开她为之操持一生的家,离开她眷恋的故土和乡亲已经有十三个年头了.

在母亲刚辞世的头几个月里,好玩的我,告别了象棋,告别了扑克,告别了麻将,一切娱乐活动都从我的身边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思念和悲伤.在工作的闲暇我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回到家里,一想到母亲的音容笑貌,想到母亲的为人,泪水会不自禁地充盈眼眶,虽然尽量抑制放声痛哭,也免不了低声啜泣.

母亲刚过世的时候我就打算为母亲写点什么,但是,由于工作忙,性情懒,条件

不方便,也就搁下了.现在我赋闲在家,时常感念母亲,过滤母亲的一生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慈和累.现在我是自己的上帝,再推脱没有时间,没有条件为母亲写点东西,那就有愧做她的儿子了.

母亲对子女百般呵呼,把母爱百分之百地奉献出来,宁肯自己吃糠咽菜,穿补丁衣服也不让子女受委屈,这在我小的时候及自然灾害时期是深有体会的. 

母亲对长辈也是出了名的孝顺,和我婆从来没有红过脸,没有吵过嘴.有什么时鲜好吃的,总是让给我爷我婆和我们姐弟,如果少了她就不吃或者吃点次品.

母亲和邻居们也总是和睦相处,母亲对邻居们有求必应,而自己很少打扰邻居,所以母亲在乡亲们中的口碑很好.这都是母亲的善良、随和赢得的.

母亲的一生是和累分不开的.这累,有操持家务的累,有养育子女的累,有精神负担的累,有奉献爱心的累.

我的爷爷和婆婆在世的时候我们是七口之家,七口人的一日三餐全由我的母亲一人料理,那时没有磨坊,没有粉碎机,吃的不是用石磨推的就是用石碾轧的,几乎全由母亲一人承担,更何况我的母亲是一位小脚女人.我记得我家的磨道走得凹凸不平,这都是我妈的两只小脚日复一日走出来的.后来我的两个姐姐长大了可以帮忙推磨,才减轻了母亲的一点负担,我有时帮助拉磨,但是走不了几圈就头晕,妈妈就把我"赶"下来了,我真恨自己不争气,这可能是先天的吧,这不现在乘车也晕呢.

我的母亲虽然是个小脚女人,但是在劳动上出力气的活一点也不偷懒。割麦子,刨地瓜的重活同样干得,我印象最深的是浇园,妈妈挑着水,迈着小脚挪呀挪,那菜园几乎完全由母亲一人承担下来,有事无事就向园里跑,到后来七十多岁了,虽然失去了劳动能力,也爱向园里跑,这点我可能继承了母亲的基因,也有这样的偏爱。我家的菜园在左邻右舍中是数得着的,这与妈妈的辛苦劳作分不开的。一个小脚女人,不付出较之常人更大的努力是实现不了的。

我的母亲晒得一手好熟地瓜干,烙得一手好饽饽干.那瓜干晒得雪白雪白的,软硬适中,甜甜的,完全可以和柿子饼媲美.那饽饽干烙得金黄金黄的,没有一点糊的地方,香脆可口.我们姐弟三人吃着这样的小吃是莫大的享受,很有资格在伙伴面前炫耀一番.这完全是母亲的爱心使然.

早年,平民百姓的穿戴单调得很,哪有现在七彩斑斓,光彩夺目,想穿啥颜色有啥颜色,想穿啥式样有啥式样,随心所欲,不一而足。那时没有化纤纺织品,多的是棉布,最好的算是白漂布,咔叽布,府绸,这些高档布料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我家也在此列。为了解决我们姐弟的穿戴,我妈就买来棉花,没日没夜的纺棉花,纺成线,再织成布,走进家门,经常能听到咔噔咔噔的织布声。为了满足我的两个姐姐的爱美心理,我妈在经纬线里再适当的加入黑线和蓝线,织成蓝墨线布料,做成衣服给我的两个姐姐穿,那衣服在当时是相当的好,很光彩,这也是母亲的爱心使然。

我母亲生过三男三女,夭折了两男一女,我成了男孩的独苗。夭折了三个孩子,对母亲来说,是莫大的精神打击,可以想象得出,母亲承受过多么大的悲伤的折磨,那折磨是撕肝裂肺般的痛。听母亲说,我大哥七岁时生天花死去了,他小的时候很讨人喜欢,长得白白胖胖的,眉清目秀,抱到街上不少的人挣着、抢着抱。我大哥性情温顺,听话,懂事,快死的时候,我妈要给他缝一件衣服穿,我妈拿来一个蒲团放在身旁,对我大哥说:“你坐着,我给你缝件衣服穿着好走。”“好。”我大哥不哭不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摇摇晃晃的坐在旁边看着妈妈缝衣服。妈妈告诉我的时候,泪水就在我的眼眶中打转,我现在写到这里泪水仍然在眼眶中转,一个难受棉团阻塞在喉头,我不得不停止敲打键盘,平静一下心情,再继续下去。像哥哥这样优秀的孩子死去了,妈妈的悲痛,精神上的折磨程度就可想而知了。我感叹无缘和这样的哥哥共事,聆听哥哥的教诲,领受哥哥的爱。如果是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像这样的悲剧完全可以避免,我的母亲就不用遭受失子之痛了。

经过两次失子之痛后,我最后来到这个世上,我成了男孩的独苗,家人对我百般关照,母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把对前两个儿子的爱全部倾注到我身上来了,我虽然降生就多病,但是父母硬是把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母亲对我百依百顺,我吃奶一直吃到七岁才断奶(现在说来脸红),因为强硬断奶,我还大病了一场,妈妈说她当时很后悔。

妈妈虽然爱我疼我,但是家庭条件不好,穷,没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吃,唯一的就是煮一碗米,煮一个鸡蛋给我,算是开斋了,不像现在好吃的小吃琳琅满目,一个宝贝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整年泡在零食里。一次妈妈领着我去赶集,我见到卖猪头肉的就走不动了,红红的表面,油光发亮,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我拽着妈妈的手不肯向前走,妈妈知道我馋肉,但是拿的钱不多,只有几块钱,那是要买咸盐、火柴等物品用的,妈妈没办法只好少买一样东西给我买了一块肉。可恨的那个奸商竟然没有把猪头烀熟,里面还有鲜血,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没有退回去,竟然给我吃,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到最后有血的地方,我没法下咽,吐了,以后好长时间我再也不想吃猪头肉了。

我七八岁的时候,农村刚刚兴起电影,妈妈领着我到邻村去看,我记得那次演的是《智取华山》,我小,看不到,妈妈就抱着我让我看。第一次看电影的滋味那个好劲就甭提了。看到中间,妈妈累了,说:“你下来,我歇歇。”我正看到高兴,没出声,妈妈就只好一直抱着我看到最后。后来我长大了,懂事了,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下来让妈妈歇歇呢,我真想时间能够倒流,回到当初,让妈妈好好休息一下。

我长大读书了。念完小要出村,那时的小学六年制,念完六年级小学就毕业了。六年级的时候,学校抓得很紧,我们不但带着午饭,还要带着晚饭,在学校里点着煤油灯上完自习再回家。为了这两顿干粮,妈妈专门到集市上买了上好的刀鱼晒成干,夹在粑粑里面烀熟后给我当干粮,我的干粮比其他同学的干粮那可是上好的,这里面包含着母亲的深深爱心。由于两顿干粮,体弱的我落下了不大不小的一个病根:烧心。到现在这病也没有痊愈,只要吃粑粑和鱼,没有蔬菜掺杂着,准会烧心。

我读初中一年级的时侯正遇到自然灾害,学校食堂的伙食很差,我们的体质下降很大,下课了我们同学都变成了规矩人,靠墙边倚着晒晒太阳,整个学校没有了生气,“万马齐喑”哪。每次星期天回家,为了恢复我的体力,妈妈总是给我做“好吃的”,啥?鲜饭(疙瘩汤)。里面加不少的油(有油花就不算少了)、肉脂脂(炒剩的肥肉)。这样的饭在灾荒时期那简直胜过御宴,我狼吞虎咽的吃,把个肚皮都快撑爆了,到学校就闹肚子痛,伤食。这实际是由于长时期的饥饿,对有了一点油水的饭菜适应不了,消化不了,吸收不了的反应。我知道,我的这顿饭食,是妈妈长时间从全家人的嘴中抠出来的。

我读高中的时候,全国的经济形势好转,我们家的温饱问题基本解决,学校的生活还算可以,但是还是满足不了青年人飞速发育的营养要求,高一时每顿2分的菜金,一个月一块八毛钱,高二和高三升到每顿3分钱,每月两块七毛钱,一个月的菜金还不够现在的学生一顿的菜金,能好到哪里去?每次在我回家又返校的时,妈妈总要烙一些饼,炒一些炒面给我,大包小包背到学校里,我深深感受到每一块饼每一撮炒面都充满着母爱。

到后来我参加了工作,我的子女也上了学,我的老母亲也步入了古稀之年,失去了劳动能力,卧病在床,但是母亲的头脑没有糊涂,清醒得很,能够清楚地记得当天是几月几日星期几,还有几天过星期。我懂得,母亲每天数日子是在盼儿子和孙女回家能看上一眼,只是没有挂在口头上罢了。

母亲离我而去十多年了,但是她善良的心地,慈善的面容,劳动的形象都深深地留在我的心里,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有一首古诗说得好,“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诗把母爱说尽了,说透了。

母爱是伟大的,无私的,纯真的,百分百的。谁能回报母爱的百分之十,他肯定是名副其实的、百分百的孝子。我们不要在母亲过世后没能回报母爱的百分之十而捶胸顿足,不如在母亲生前回报母爱的百分之一,这样可以抚平心迹而安然。

我们都有自己的母亲,让我们记住母亲,记住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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